图源:视觉中国
1月22日,红日药业盘中股价一度触及3.81元,创2021年4月16日至今新低,这也是公司股价26个月来首次跌破4元。
如此低迷的股价之下,公司创始人姚小青近期的一次减持计划落空显得尤为瞩目。去年6月,红日药业公告称,姚小青计划以集中竞价方式减持公司股份不超过3000万股,今年1月5日,公司发布姚小青减持计划到期但未实施减持的公告,但没有提及原因。
减持计划被搁置一般有两种可能,因价低而卖方不愿意卖,或者卖方减持意愿强烈,但找不到接盘的买方。
姚小青近年来已有多轮减持,并曾在4元的价格抛售公司股票。据此来看,姚小青此次减持未果的原因,不愿意卖的可能性似乎较小。
大股东欲减未减,为红日药业频繁遭遇股东减持的局面再添话题。
近年来,围绕红日药业的诸多议题中,除却对业绩下滑的讨论,股东减持这一关键词尤为瞩目,既有二股东姚小青及其儿子姚晨及一众公司高管,频频抛售公司股份,还包括曾经的实控人、如今的第三大股东大通集团,因其自身的债务纠纷而遭遇在持股被司法拍卖和被动减持。
股东减持乱局之外,2019年初入主为红日药业实控人的兴城集团,更是在融资融券市场频频操作。
三位大股东在资本市场中搅弄风云,积极谋利,而成立至今27年红日药业则是深陷动荡与混乱,业绩萎靡,股价不振。
过去一段时间里,命途多舛的红日药业,经历了被动减持、司法拍卖,以及大股东减持未果等一系列事件,将本就震荡下跌的公司股价,又合力推进了下行速滑道。
而且在大宗交易市场,红日药业的股票还开启了“大甩卖”模式。
2023年11月6日至今,公司累计发生11起大宗交易,涉及股份3062.6万股,均为折价交易,折价率最高达17.87%。值得注意的是,其中多达2804.3万股的买方营业部均为山西证券太原平阳路,折价率在9.02%至11.23%之间。
巧合的是,红日药业与山西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▍大股东烂账缠身,引股权“地震”
在三年前,公司大股东大通集团与山西中意智科技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“山西中意智”)因债务纠纷问题,曾诉诸法院。
2000年2月,大通集团以补充流动资金为由,质押其所持有的2770万股红日药业股份,向山西中意智借款9000万元,承诺3个月内偿还,还款日期为2020年5月18日。
彼时,大通集团持有红日药业2.93亿股份,持股比例9.76%,借款质押股份在2月21日刚获解除质押,占其所持股份的9.44%。
包括该笔股权质押在内,当时的大通集团有 99.98%红日药业股份均已质押。
图源自公司公告
与山西中意智的借款到期后,大通集团并未还款,双方协商后,于2020年7月13日解除质押股权1000万股,次日,大通集团偿还1000万元。9月30日、10月15日,大通集团分别偿还55万元、140万元。
之后,大通集团以资金紧张为由,未偿还剩余款项。
值得注意的是,2020年7月14日,红日药业发布了大通集团计划减持公司股份的公告,从8月5日至次年1月22日,大通集团共计实施减持4896.35万股,套现约2.55亿元。
减持变现上亿元,却无力偿还千万元钱款,山西中意智于2020年12月将其诉诸法院,要求处置剩余被质押的1770万股红日药业股权,并优先偿还该笔借款,但因争议解决方式的约定不在人民法院管辖范围内,该起诉讼被驳回。
山西中意智在讨债方面是实打实的“冤大头”,天眼查数据显示,该公司去年末还因工程款项难以收回而申请欠款方破产清算,但被驳回。
在与大通集团的一系列借款纠纷中,山西中意智绝非孤例。
深陷多重危机的大通集团此前连续通过质押上市公司(红日药业、大通燃气)股权的方式借款。2020年7月开始,大通集团持有的红日药业股份就开始频频被司法冻结,2021年4月10日,又开启轮候冻结模式。
有的债主沉得住气,有的则不能。
2023年6月2日,红日药业发布公告称,大通集团持有公司6407.95万股无限售流通股被天津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裁定,在符合相关减持规定前提下,通过行使大宗交易和集合竞价形式卖出以偿还债务。
消息发布后,红日药业连续5个交易日收跌。
最终,大通集团持有的3378.88万股红日药业股份通过以大宗交易、集中竞价的方式被动减持,还有350万股被司法拍卖,成交价格在4.03元/股至4.43元/股之间,累计变现1.57亿元。
目前,大通集团持股已经从2019年末的9.77%降至5.57%。
大通集团在红日药业的股权虽被冻结,但仍能被拍卖或是在二级市场被动减持,这也将投资者置于被动地位,大股东减持的利空消息何时“空降”,充满不确定性。甚至有投资者断然直言“不解决大通的问题,这股涨不起来”。
更何况,在大通集团这颗不定时爆炸的“暗雷”之外,曾与大通集团因红日药业控制权归属相争数年的公司董事长姚小青,近几年一直在忙不迭地持续减持公司股份。
▍减持冲动难平,重大减持未果
2024年1月5日,红日药业发布了大股东姚小青减持到期未实施减持的公告。
这份减持计划发布于6个月前,正值大通集团所持红日药业应法院《执行裁定书》进行被动减持期间,在大通集团被动减持公告发布10天后。
红日药业于2023年6月12日公告称,因个人财务安排,姚小青计划以集中竞价方式减持公司股份不超过3000万股。
次日,红日药业大跌4.01%。
根据公告所述,姚小青的减持期间在2023年7月5日至2024年1月5日之间。而这个时间几乎与大通集团被动减持区间高度重合。
两份减持公告接连发布,给投资者当头棒喝,红日药业股价震荡走低,但最终,姚小青“虚晃一枪”,0减持,大通集团则是在股价洼地被动减持超3000万股。
因股价过低而放弃变现,无可厚非,至少对于债务缠身的大通集团来说,并不愿意“贱卖”股份。
2023年10月27日,红日药业公告称大通集团持有的3023.81万股股份将被司法拍卖。参考前例,以4元出头的价格减持或是拍卖,并不是聪明的变现方式,这起拍卖在三天后就紧急撤销——公司公告称,大通集团与当事人达成了执行和解协议,不需要拍卖财产。
但是对于姚小青来说,往前追溯,在2021年7月19日,姚小青以4元/股的价格通过大宗交易方式,折价脱手了1250股红日药业股份。
就以往丰富的减持经历来说,姚小青对于股价似乎并不十分在意。
此番,姚小青的减持未果和大通集团被动减持同期发生,是否与双方曾经旷日持久的“旧怨”有关,我们不得而知。
红日药业创办于1996年,早期因资金短缺,创始人姚小青举债融资,资金正是来自大通集团,彼时,大通集团取得了红日药业的控股权,姚小青继续管理公司,股东席位退居次列。
红日药业2009年上市,之后数年,姚小青与大通集团就公司控制权的争夺不曾休止,直至2018年6月,大通集团发布声明称放弃红日药业控股股东地位,认可公司创始人姚小青作为控股股东及实际控制人。
但仅仅半年时间,2019年初,成都国资委控股的兴城集团入主成为第一大股东,曾经的实控人大通集团退居三股东席位,姚小青才以“原地踏步”的方式略胜一筹,继续守在二股东的位子上。
但是,有了新主人的红日药业也走上了被旧主“抛弃”的道路。
2021年开始,姚小青和儿子姚晨,以及红日药业的一众高管纷纷开始减持红日药业股份。
其中,截至2022年底,姚晨持股由最初的4736.9万股减少至1134.6万股,退出公司前十大股东行列,累计套现1.57亿元。截至2024年1月5日,姚小青持有公司股份比例从三年前的13.70%降低至10.24%,累计变现6.11亿元。
钛媒体App制图;数据来源:公司公告、Wind
不论是二股东主动减持,还是三股东被动减持,红日药业总是在公告中极力“撇清”关系,称大通集团、姚小青不是控股股东或实际控制人,被动减持、主动减持计划都不会导致公司控制权发生变更,不会对公司的治理结构及持续性经营产生重大影响。
红日药业屡次在减持公告中“敬请广大投资者理性投资”,但这些安抚性的表述在跌跌不休的股价面前,显得苍白无力,核心股东连续减持变现,放在任何一家上市公司身上,都不能被轻描淡写。
红日药业股价走低,一方面是股权纷争后公司被大股东疯狂抛售,另一方面,公司经营业绩的疲软,也无法为投资者加筑信心。
▍成品药吃老本,延伸业务“躺平”
红日药业旗下有中药配方颗粒及饮片、成品药、医疗器械、医疗健康服务、辅料及原料药、药械智慧供应六大部分,其中,成品药是公司创办以来就有的原始业务,该板块的明星单品是血必净注射液。
血必净是红日药业得以成功上市的垫脚石产品,贯穿了红日药业的整个发展历程,上市至今已有19年。
钛媒体App制图;数据来源:Wind
为了改变最初单一产品驱动增长的局面,2012年,红日药业并购中药颗粒配方头部企业康仁堂,2015年,并购医疗器械企业超思电子,湖州展望药业、湖北亿诺瑞等国内原辅料企业,之后,红日药业开始拓展第三板块医疗器械,推出智慧医疗解决方案。
红日药业逐步形成了前述六大业务板块,而中药配方颗粒及饮片自2015年坐稳了公司营收支柱的位子,这得益于此前国内中药配方颗粒仅6家企业获批试点生产,康仁堂是其中之一,6家企业垄断了80%的市场。
但在2021年2月,四部门发文结束了长达20年的试点工作,当年就有家60家企业获得相关资格,红日药业的营收支柱业务竞争对手环伺,这也立即反映在业绩上。
在2022年,红日药业录得营收、经历双双下滑的财报,其中中药配方颗粒及饮片收入同比下降20.66%至33.60亿元。
这一年,红日药业延伸布局的业务纷纷“撂挑子”。
具体来看,医疗器械板块此前表现平平,甚至在2017年至2019年每年计提亿元商誉减值准备,该板块异军突起是因为海外疫情期间,公司的脉搏血氧仪是重要的监测产品,但这种增长的不可持续性已经显现。
2022年,红日药业医疗器械板块收入同比下降18.94%至12.61亿元。同期,辅料及原料药收入同比下降11.98%至5.45亿元。唯独成品药板块实现正增长,“老当益壮”的血必净挑起增长大梁,收入8.17亿元,同比增长31.21%。
到2023年上半年,中药配方颗粒及饮片板块继续同比下降2.46%,血必净则同比增长102.71%。但要注意的是,红日药业赖以“发家”成品药板块,至今最拿得出手的仍是“老将”血必净注射液。
此前就有投资者向红日药业提问“公司在中成药创新研发领域多年来毫无建树,是研发能力不行还是战略不清晰”,对此,公司董秘只回应称“公司专注重症领域、肿瘤、呼吸系统等领域的研究与创新。”
红日药业也是众多贴上“销售型”公司标签的其中一个。
在研发上,其投入远不及营销投入,2020年至2023年前三季度,其研发费用分别为1.80亿元、2.03亿元、2.37亿元、1.54亿元,同期,公司的销售费用分别高达22.13亿元、16.16亿元、23.20亿元、16.23亿元。
强营销驱动之下,公司业务增长现已步入倒退或者停滞阶段,2022年公司营收同比下滑13.30%,2023年前三季度同比微增0.54%。在此情况之下,业绩提振股价短期内难以实现,而核心股东或被债务纠缠,或醉心于抛售套现,多方压力涌来,公司股价也难有喘息的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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